消失的「中國製造2025」…李克強報告絕口不提，中國走回鄧小平「韜光養晦」老路？

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5日在北京人民大會堂發表「政府工作報告」，談到國內生產總值（GDP）的成長目標、軍費調升的幅度、以及減稅政策等種種規劃。但對於前兩年一再提及的關鍵字：「中國製造2025」，在這場報告中卻不見蹤影。《日經亞洲評論》認為，美國對「中國製造2025」的激烈反應，確實對北京當局造成影響—但這場「製造強國夢」，中國真的不敢做了嗎？

李克強5日上午在北京人民大會堂發表《政府工作報告》。（美聯社）

製造強國夢：中國製造2025

中國國務院2015年5月8日公布「中國製造2025」的十年綱領後，李克強只要在兩會期間報告，就會提到這個讓中國從「製造大國」晉升「製造強國」的宏大計劃。《日經亞洲評論》注意到，在去年的兩會期間，李克強在「政府工作報告」中仍提了兩次「中國製造2025」，不過其他高層官員與官方媒體對「中國製造2025」的態度，已不像過去那樣張揚。

所謂「中國製造2025」計畫，是指中國政府想藉著扶植高科技製造業，讓中國擺脫對外國高科技工業的依賴，並引領世界高科技產業。除了媒體經常提及的5G網路、人工智慧（AI）之外，還包括機器人產業、電動車、核能或再生能源、奈米材料、生化醫藥、航天科技等等。發展製造業與新科技無可厚非，但川普政府認為，中國「2025大業」其實是透過「瓢竊」打造而成。

貿易戰開打，北京態度也開始轉變

去年爆發中美貿易戰後，美國政府與國會都對「中國製造2025」窮追猛打。美國商務部長羅斯（Wilbur Ross）去年4月曾在華府聲稱，中國政府推動的「中國製造2025」是個「可怕」的戰略計劃，對美國的智慧財產權形成威脅。面對美國提高關稅的磨刀霍霍，中國也迅速作出回應。

川普2日在馬里蘭州的保守派政治行動大會發表演說。（美聯社）

《美國之音》報導，去年1至5月，中國官媒新華社在其報導中提到「中國製造2025」超過140多次。但自從6月5日以後，「中國製造2025」便未再出現在報導中。美國總統川普去年11月也在記者會中宣稱，「中國已經放棄了2025計畫」。川普說，他曾向中國表達了他的擔心，中國方面的回應意味著「2025年中國不會在經濟上接管全球」。

只做不說？

川普言猶在耳，李克強5日的2019年「政府工作報告」雖然超過一百分鐘，但就是聽不到「中國製造2025」。問題是，中國真如川普所說，放棄了這個「製造強國夢」嗎？《日經亞洲評論》說，雖然李克強絕口不提「關鍵字」，但他報告的方方面面卻還是跟這個計畫高度相關，像是對於下一代資訊科技、高科技裝備、生物醫藥與新能源汽車等新興產業，政府誓言要投資力道、並且推動科技創新的能力。

2019年1月24日，中國電信業鉅子華為公布首款5G晶片巴龍。(AP)

負責起草李克強講稿的國務院研究室主任黃守宏表示，沒有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「中國製造2025」並沒有什麼特別意義，因為要報告的事情太多，能夠提上講詞的空間實在不大。不過專精亞太局勢的早稻田教授青山瑠妙認為，中國政府為了緩解歐美政府的疑慮，他們似乎找到一個新的做法：弱化政府所扮演的角色。

中國準備「悶聲發大財」

至於這次李克強沒有提及「中國製造2025」，青山瑠妙認為，這也許反映了習近平路線在國內受到的批評，不過她說：「北京依舊會透過一帶一路與其他途徑，繼續建立中國在全球舞台的影響力。」不過港媒引述多位人大代表看法，認為北京不再提及有關字眼，只是不希望挑起國際矛盾。但中國製造2025是國策，路線不會改變，「不需要說自己有多厲害，只需要做好自己」。

習近平與李克強。（美聯社）

公共政策網站RealityChek的創辦人托納爾森（Alan Tonelson）去年接受媒體訪問時也說： 「中國會不會放棄中國製造2025或者放棄更大範圍的高科技上的野心？我覺得這不可能，因為完成這樣的目標對中共繼續掌權非常重要，對中國繼續經濟發展來說也是。」托納爾森說：「川普的目標如果是迫使中國放棄『中國製造2025』，這是有問題的。因為即便中國表示屈服，但最後我們還是找不到核實的方法。因為中國政府一向行事隱秘，要找到他們補貼的證據，基本上不可能。」